後記:
您若將一些佳句, 做了解析, 一定覺得 ‘英式文法’ 對它們不太適用。有些句子, 没有明確的 ‘主詞’ 。有些, 没有明確的動詞。更有些, 一句中有三、四個動詞。當然, 這些都不是你的錯。因為, 漢文與英文, 根本就是截然不同的語文。漢字是 non-inflictional (没有尾巴), 就不可能以詞類的變化, 來滿是 ‘英式句子’ 的架構。英文的 ‘主、述語’ 結構, 強硬的規定, 主詞必須是名詞 (noun or pronoun); 述語必須包含 ‘一個’(但不能多於一個) 動詞。因同一字有各種不同的詞類, 句法是一目瞭然, 絕無混淆與差錯。如,
Concept
Conceptual
Conception
Conceptualize
Conceptually
所以, This concept is conceptualized after many conceptual ideas were conceptually evaluated.
上面的句子, 展現出 ‘詞類’ 的功力。但是, 漢文雖然没有詞類 (parts of speech) 字形的變化, 其實這種功力, 比英式語文强多了。基本上, 英式文法, 只是漢文文法的一個子系統。詳情請讀 “Chinese Word Roots and Grammar (US Copyright number TX 6-514-465)” 第十章 ‘漢語文的公理化’” 。在此, 僅舉两例, 如下:
當今中國大陸的漢文教師, 基本上不知 ‘詞類’ 為何物。英文詞類, 有两大重點。
a. 詞類的本體: 每一字, 有不同的詞類。其 ‘字形’ 也多不同。
b. 詞類的作用 (功能): 形容 (adjective, adverb) 或指定 (this, that, the, a; tense or numbers, etc.)
漢字雖然没有 ‘詞類的本體’, 但有詞類的功能。故漢字有 ‘虛、實’ 。 ‘本用’ 為实, ‘非本用’ 為虛。如,
‘大樹’ 的樹為本用, 為實字
‘樹葉’ 的樹, 非本用, 為虛字
‘百年樹人’ 的樹, 也是虚字
漢字没有 ‘詞類’ (parts of speech) 的本體 (字形的變化), 但以 ‘虛實’ 的變化來展現 ‘詞類’ 的功能。因為不受字形變化的束縛, 漢字更有其它的變化。每字都可 ‘破音’ 。音殊, 則字義亦改。故 ‘文句’ 的自由度, 較英式文句大了許多。在 ‘山海關’ 的 ‘孟姜女’ 廟, ‘王十朋’ 寫了一幅對聯。
海水朝朝朝朝朝朝朝落
浮雲長長長長長長長消
不懂漢字‘百變神功’ 的人, 絕對讀不懂此聯。
朝音潮, 潮水。朝音遭, 朝陽。
長音常, 短長。長音掌, 生長。
故上聯可讀為,
海水潮, 朝朝潮, 朝潮, 潮落
浮雲長, 掌掌長, 掌長, 長消
此聯與 “This concept is conceptualized after many conceptual ideas were conceptually evaluated.” 對比, 已勝數籌。漢字不但有 ‘詞類’ 的變化。更可變音變義。由此, ‘漢文文法’ 與 ‘英式文法’ 的異同, 就很明確了。
英式文法:
字法: inflection, 以字尾的變化產生 ‘詞類’ (parts of speech) 。
句法: 以 ‘詞類” 建構 ‘主、述語’ 結構。
漢文文法:
字法: 以 ‘虛實’ 展現 ‘詞類’ 的功能。更以 ‘音變’, ‘義變’ 開展更大的空間。
句法: 因不受 ‘詞類’ 字形的限制, 也就不受 ‘主、述語’ 結構的限制。一句中, 可有多個動作, 甚至多個主詞。也就是前敘的 ‘補詞’ 句法。
漢文的 ‘虛實、補詞’ 文法是很明確的。 基本上, ‘英式文法’ 只是 ‘漢文文法’ 的子系統。但如此完美的 ‘文法’, 已被 ‘五四’ 那批人摧殘殆盡了。 ‘五四運動’發生在中國瀕臨滅亡的時候。 救亡圖存, 是當時全中國人的努力。 首先就是要 ‘除弊圖新’。 魯 迅 的謾駡中國人的劣根性, 立即成為先知的高見。 除了一片的諷刺與謾駡之外, 當時的學者, 更找出了禍害中國的罪魁禍首。 就是那最"拙劣"的漢字.
錢玄同 在給 陳獨秀 的信中說:「…欲驅除一般人之幼稚的、野蠻的、頑固的思想,尤不可不先廢漢文。……此種文字,斷斷不能適用於二十世紀之新時代。……欲使中國不亡,… 而廢 …漢文,尤為根本解決之根本。」見, 近现代文化名人对汉字的诅咒 (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 ... 8259.shtml )
陳獨秀 在《答書》中說道:「中國文字既難傳載新事新理,且為腐毒思想之巢窟,廢之誠不足惜。」
胡適 在《跋語》中說道:獨秀 先生主張「先廢漢文,且存漢語,而改用羅馬字母書之」的辦法,我極贊成。
瞿秋白 則提出「漢字落後論」,痛罵漢字:「真正是世界上最齷齪、最惡劣、最混蛋的中世紀的茅坑。」
魯迅 則在《關於新文字的答問》一文中提出:「漢字不廢,中國必亡。… …漢字也是中國勞苦大眾身上的一個結核,病菌都潛伏在裡面,倘不首先除去它,結果只有自己死。」見, 鲁迅欲消灭汉字 (
http://www.kanzhongguo.com/news/12/04/1 ... 5%9B%BE%29 )
爾後, 郭沫若、蔡元培、吳玉章、林伯渠 等著名的六百多位學者, 共同簽署宣言消滅漢字。他們在宣言中寫道:「漢字如獨輪車,羅馬字母如汽車,…。」見, 郭沫若、蔡元培 等人的 "消滅漢字宣言" (
http://www.cantonese.sheik.co.uk/phorum ... hp?4,73347 )
西方人認為, 拉丁語系 (如德、法、英文) 是最完美的語文。 字彙是有邏輯的; 由字首、字根、字尾組成。 學童在學字彙的同時, 也學了邏輯與思考的方式。 所以西方人是 理性的、科學的、 有創造性的。而中國的方塊字, 全是沒有邏輯關聯的 象形字。 學童無法以邏輯方法認字。 每個字, 都必須"死記硬背"。 學漢字的兒童, 必然缺少養成邏輯思考的機會。 鐵定成為非常迷信的"阿 Q"。 所以, 漢字當然是 世界上最齷齪、最惡劣、最混蛋的中世紀的茅坑。 魯 迅 等人錯了嗎?
在台灣, 批評 簡體字弊端 的文章很多, 但都沒有提出駁倒他們的實證。 主要的論點是, 簡化字破壞漢字結構、割裂傳統文化. 從 Google 搜尋, 下列三文是代表作。
1. 戲說簡體字之弊 (
https://psblog.name/2010/10/4295.html ) --- 細雨蒙蒙(濛濛)没有水,开(開)门关(關)门不見門;烏云(雲)密布不下雨,台(颱)风刮(颳)来哪有風? 戰斗(鬥)英雄戰大斗,難怪豪杰(傑)不算人; 听(聽)字有口没有耳,到底是說還是聽?…
2. 陳雲: 香港文字學系列 (
http://1in99percent.blogspot.com/2012/0 ... _4475.html ) --- 簡體字道出中共粗疏急進的現代化策略。...通令全國行簡體,禁制正體,則是革命。中共強令推行簡體字,禁制正體字,... 有如一黨專政,只留下民主黨派和政協做裝飾花瓶。
3. 漢字簡化得不償失 (
http://www.huanghuagang.org/hhgLibrary/ ... ianHua.pdf )
a. 簡化字無助於快速認字
b. 簡化字無助於提高書寫效率
c. 簡化字的弊端 --- 簡化字破壞漢字結構、割裂傳統文化。簡化方案中以一字合併多字, 易引發歧義。
這些批判, 基本上是 文不對題。 如果傳統漢字, 真如 瞿秋白(曾 任 中国共产党总书记,
http://zh.wikipedia.org/wiki/%E7%9E%BF% ... B%E7%99%BD ) 所說的, 「真正是世界上最齷齪、最惡劣、最混蛋的中世紀的茅坑。」那麼, 破壞漢字、割裂傳統正是推行 簡體字 的原因與目標。 這些評論, 不但成了 廢話, 更是天大的笑話了。
重點在於, 傳統漢字 真的是「世界上最齷齪、最惡劣、最混蛋的中世紀的茅坑」嗎? 所有的近代 偉大 學者 (錢玄同、陳獨秀、胡適、瞿秋白、魯迅、郭沫若、蔡元培、吳玉章、林伯渠 與六百多位的著名學者) 都說 Yes。那麼, 除非我們能反駁這些 偉大 學者的看法。 任何對 簡體字 的批評, 只是廢話與笑話罷了。
於是, 「 羅 馬 拼 音 」化, 成了 ‘五四’ 之後, 漢語文改革的大政方針。 在 「 拼 音 化 」 成 功 之 前 , 「 中 共 」 於 1958 年 , 採 取 了 一 個 暫 時 的 過 渡 政 策 , ‘簡 化’ 漢 字 。並認 為 簡 化 漢 字 為 其 首 要 之 政 績 。 於 2006 年 四 月 , 頒 布 「 標 準 字 ( 簡 體 字 ) 實 行 法 」 。 任 何 「 出 版 」 、 「 招 牌 」 不 用 標 準 (簡體) 字 者 , 一 律 禁 止 , 並 且 重 罰 。並暗地裡計劃, 於十年後 完成 ‘全盤 拼音化’ 的豊功偉業。將 ‘周有光’ 捧為漢語拼音之父。
幸好, ‘中文的字根與文法 --- 天馬行空的漢語’ 一書, 於二00五年底出版 (US copyright number TX 6-514-465, 登記日: May 5, 2006) ; ‘Chinese Etymology’一書, 於二00六年底出版 (US copyright number TX 6-917-909, 登記日: December 10, 2006) 。此二書, 明確的說明了, ‘漢字’ 是最偉大的文字。是唯一, 每字都能從字面讀出字義的文字。此二書, 更受到廣大媒體的報導, 與許多重量級學者的贊揚。這才 ‘遏阻’ 了一場毀滅性的文化大災難。那禍國殃民的 ‘漢字拼音化’ 運動, 才被迫夭折, 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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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遏阻’ 了這一場毀滅性的文化大災難, 其歷程如下。
第一, 二00七年十一月, 喊出了 ‘簡繁共存’ 的口號。
第二, 二00八 年 , 三月十二 日 , 「 世 界 日 報 」 報 導 : 中 共 外 交 部 長 「 楊 潔 箎 」 記 者 會 , 話 題 爆 冷 : 云 ‘ 中文最易學’ 。
第三, 二00八 年 , 三月十五日 , 「 世 界 日 報 」 又 報 導 : 政 協 提 案 , 教 繁 體 字 … 。
第四, 二0一0 年, 政協將 '用簡識繁'列教學大網。
那禍國殃民的 ‘漢字拼音化’ 運動, 才被迫夭折, 胎死腹中。
其實 英文 字彙的邏輯性, 並不週全。 大部份的字, 都有 字尾。 而 字首、字根所造的字, 只佔全部的小部份, 約百分之二十。 百分之八十的英文字, 全都需要"死記硬背"。 相反的, 漢字是"百分之百"的, 完全由"字根"組成; 沒有一個例外。 也就是說, 漢字系統 比 拉丁語系 更有邏輯。 只是 魯 迅 等人, 對此是全然無知的。
漢字是唯一的語文系統, 其 ‘每個字’ 的字義, 都可從字面讀出。我在本書中, 已舉了一些例子。 細節, 可查閱 (
http://www.chinese-word-roots.org/ ) 。
當然, 漢字的偉大, 連 ‘王安石’ 與 ‘蘇東坡’ 都不知道。王安石窮畢生精力, 研究 ‘說文解字’, 寫了一本 ‘字說’: 云 “波者, 水之皮” 。 蘇東坡譏曰, “滑者, 水之骨乎” 。王無法辯答, 遂將 ‘字說’ 一書焚之。見, (
http://baike.baidu.com/view/420769.htm ) 。所以, 錢玄同、陳獨秀、胡適、瞿秋白、魯迅、郭沫若、蔡元培、吳玉章、林伯渠等, 他們對漢字的無知與愚昧, 是可以原諒的。但是, 至少 ‘曹雪芹’ 對漢文的 ‘虛實’ 文法, 是瞭解的。
(紅樓夢, 三十七回) 湘云只答应着,因笑道:“我如今心里想着,昨日作了海棠诗,我如今要作个菊花诗如何?” 宝钗道:“菊花倒也合景,只是前人太多了。”湘云道:“我也是如此想着,恐怕落套。” 宝钗想了一想,说道:“有了,如今以菊花为宾,以人为主,竟拟出几个题目来,都是两个字:一个虚字,一个实字,实字便用‘菊’字,虚字就用通用门的。如此又是咏菊,又是赋事,前人也没作过,也不能落套。赋景咏物两关着,又新鲜,又大方。”
那麼, 錢玄同、陳獨秀、胡適、瞿秋白、魯迅、郭沫若、蔡元培、吳玉章、林伯渠等人, 廢棄了最偉大的‘虛實’ 文法。 而把英式文法那 ‘子系統’, 牛頭對馬嘴的, 硬扣在漢語文上, 就不僅是愚昧與無知了。而是把黃金當狗屎。 把天兵天將, 污蔑為蝦兵蟹將。這是徹徹底底的禍國殃民, 罪不可赦了。‘虛實’ 文法的細節, 請查閱 [沉冤大白: 為 “漢語文”平冤 (
chinese-idioms/topic-t228.html )] 。在此, 僅將下列幾句, 略做解析。
【上馬嬌】我將這鈕扣兒松,把縷帶兒解,蘭麝散幽齋。不良會把人禁害,咍,怎不肯回過臉兒來?
‘ 將、松’, ‘把、解’ 同表動作; 不合英式文法。
不良會把人禁害: 不良 (小壞蛋); 禁害 (害慘了) 。小壞蛋, 你會把我害慘了; 害我按奈不住; 害我慾火焚身, 害我 …
【勝葫蘆】我這裡軟玉溫香抱滿懷。呀,阮肇到天台。春至人間花弄色,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
將柳腰款擺: ‘將、擺’ 同為動作。此句缺了主詞 ‘你’ 。
花心輕拆: 輕拆, 輕輕的撫弄。花心, 影射女人的陰蒂。是 ‘他’ 輕輕的撫弄 ‘她的’ 花心。不是花心自弄。此句, 絕不能以英式文法解析之。
露滴牡丹開: ‘滴、開’ 同為動作。 牡丹影射女人私處, 滴著陰水, 敞開著, 等待 …
【後篇】但蘸著些兒麻上來,魚水得和諧,嫩蕊嬌香蝶恣採。半推半就,又驚又愛,檀口搵香腮。
但蘸著些兒麻上來: ‘蘸、上’ 同為動作。蘸著, 以物沾 (挿入) 醬, 再塗抹。 古時搓麻, 機器前後擺動; 描繪交歡的動作。此句, 没有主詞。两個 ‘動作’ (蘸著、麻上來) 互為表裡, 更非英式文法能含蓋。
嫩蕊嬌香蝶恣採: ‘恣、採’ 同為動作。蝴蝶瘋狂的吸吮著花的精華。嫩蕊嬌香是 ‘採’ 的對象, 卻在其前面。在英式文法, ‘受詞’ 不可在動詞前面。
上面幾句, 是最優雅的淫穢句子。但重點是, 上面這些句子, 没有一句可用英式文法解析之。現在, 就把 ‘中、英文文法’的異同, 做個詳細的比較吧。
每種語文, 有一共同目的, ‘達意’ 。 在不同的 ‘達意’ 方法中, 又有一個共同的要求, ‘不亂套’ 。 並且, 任何語文的文法, 都是由 ‘字法’ 與 ‘句法’ 組成。
英文的 ‘達意’ 法: 法全, 義全。
字法: inflection, 詞類 (part of speeches), 字尾巴的變化, 一種 ‘旗號’ 系統。
a. 尾巴 (suffixes): 它不改變字義。只改變字的 “類別 (part of speeches)” 或 “時態 (tense, -ed, -ing, etc.)” 或 “數量 (numbers, -s, -es) 。
b. 面具 (mask, 變臉): 它没有尾巴, 但面貌不同。 如 (I, me, my, mine), (buy, bought), (will, would) 等。它們是一個字, 有不同的 “字格” 。 與 “同義字 (synonym)” 是不同的。中文的 我、吾、余, 是同義字。
c. 帽子: 有些字 (尤其是名詞), 已經無法再加尾巴。又無法變臉。只能戴個帽子進場。主要的帽子是 “定詞 (article [the, a])”, “指示詞 (Determinants [this, there])” 與 “助動詞 (modal auxiliary verb)” 。這些帽子, 只做另外一字的 “旗號”, 而不改變其 “字義” 。 一般本說, 字首 (Prefixes) 都會改變字義。所以, 它不是旗號。
這三種旗號, 涵蓋了全部的英文字彙。 每個英文字滾進場 (句子), 排排坐, 吃果果, 不會有任何的混淆。絕 ‘不亂套’ 了。有了這旗號系統, 英文的 “句法” 就很簡單了。
句法: 有下列三項。
i. 主、述語 (Subject + Predicate) 結構。
ii. 字序 (word order)
iii. 交通管理 (Indexicality), 規定 “時空” 在字、句中的變化。
主語 (subject) 是說這句話的 ‘者’(人、事、物, 或者) 。主語必須是名詞 或具有名詞功能者 (如, 分詞, 名詞子句, 等) 。 述語, 是這 ‘者’ 要說的内容。 述語, 代表或表達一個 “事實 (fact)” 。 “事實” 是一個 “動作 (action)” 或一個 “態 (state)” 。所以, 述語必須要有一個 “動作動詞 (action verb)” 或一個 “狀態動詞 (linking verb)” 。然後, 可以有許多形容詞 (adjective) 來美化主語。 許多副詞 (adverb) 來形容述語。
從這唯一的 “句法”, 又可變化出許多句型。
i. 問句: 掉轉 主、述語的次序, 並加問號 (?)。
ii. 被動語態 (passive voice): 把 動作動詞改成 狀態動詞 (be +分詞) 。受詞與主語對調。把 “動作”改成 “狀態”。搖搖動詞的 “尾巴”, 就成了。
iii. 假設語氣 (Subjunctive mood): 在 if “假設” 字句後, 以 would (or should) 後, 加 “完成式” 。 表示, 並未完成。如, If I were you, I would have eaten it. 實際上, 我並没有吃它。把述詞加頂帽子 (modal verb, would), 文義就反過來了。
這些句型的變化, 基本上, 由 “旗號” 來達成。 由這些基本句型, 可再組合成更多的複雜句型。英文文法的全部, 也就是這麼簡單的两點。
A. 句法: 主、述語。
B. 旗號系統 (字法)。
對漢語文來說, ‘達意’ 與 ‘不亂套’ 也是必須的要求。但漢字没有英式的旗號系統。如何來管制交通呢? ‘字’ 該如何的滾進 ‘句場’ 。進場之後, 如何來判定其 ‘位階’ (主位, 述位, 形容, 副位或其它) 。漢語文, 用了一個不同的 ‘達意’ 法: 義全, 氣止。
漢語文的交通管制系統, 是 ‘氣’ 。 漢文句, 是不需要 ‘主、述語結構’ 的。句的構成, 為 ‘氣起’, ‘氣頓 (逗、轉)’ 與 ‘氣止’ 。 在英文, 句號 (period) 永遠放在句尾。中文的 句標, 可以放在三個位置。
一. 句首, 為起詞。
二. 句中, 為轉詞。
三. 句尾, 為止詞。
所以, 漢文句的結構, 為 ‘讀 (逗) 、句’ 。 ‘讀’ 為 ‘頓氣’ 之處, 故為 ‘半句’ 。 ‘句’ 為 ‘氣止’ 者, 為全句。句中 ‘字’ 的位階, 則以 ‘虛 、實’ 表明之。句義, 則以 ‘補詞’ 補全之。是以, 漢文文法, 包括下列四項。
1. 氣, 氣詞。
2. 讀, 頓氣處。
3. 虛實, 表明 ‘字’ 在句中的位階。
4. 補詞, 補全句義。
此四者, 使漢文句達到 ‘達意’ 與 ‘不亂套’ 的目標。更詳細的說明, 請查閱 “第十八章: 最偉大與完美的 ‘語法’ (
chinese-idioms/topic-t228.html#p2242 )” 。
上面四點, 看起來比英式文法簡單多了。其實較之難上千、萬倍。中式的 ‘氣法’ 是 ‘無法’ 之法。完全的 ‘自由’ 。無拘無束, 任君飛翔, 如天馬行空, 如龍飛鳳舞。讀者讀了 ‘西廂記’, 即使尚未領悟漢文文法, 也該體會那 ‘天馬行空, 龍飛鳳舞’ 的 ‘氣’ 勢了。
【越調】【鬥鵪鶉】則著你夜去明來,倒有個天長地久;不爭你握雨攜雲,常使我提心在口。則合帶月披星,誰著你停眠整宿?老夫人心數多,情性縐,使不著我巧語花言,將沒做有。
【調笑令】你繡幃里效綢繆,倒鳳顛鸞百事有。我在窗兒外 幾曾輕咳嗽,立蒼苔將繡鞋兒冰透。今日個嫩皮膚 倒將粗棍抽,姐姐呵,俺這通殷勤的 著甚來由?姐姐在這裡等著,我過去。說過呵,休歡喜;說不過,休煩惱。
這是多美的句子呀! 莎士比亞再翻十個觔斗, 也不可能寫出如此美句。這些句子, 不僅 ‘義美’; 主要在於 ‘氣美’ 。
英式的 ‘問句’, 是掉轉 ‘正句’ 的主、述位置。漢文的 ‘問句’ 與 ‘感嘆句’, 則以 ‘虛氣詞’ 表達之。
則著你夜去明來,倒有個天長地久;不爭你握雨攜雲。
‘則’ 是 ‘起詞’ 。 ‘則著你’, ‘倒有個’ ‘不爭你’ 都是 ‘虛氣詞’; 表達感嘆之意。除去 ‘則著’, ‘你夜去明來’ 就成英式句子了。你, 主詞; 夜去明來, 述語。同樣的, 除掉 ‘不爭’, ‘你握雨攜雲’ 也有 ‘主 、述語’ 架構了。 但除去這些 ‘氣詞’, 文句就索然無味了。
你繡幃里效綢繆,倒鳳顛鸞百事有。我在窗兒外 幾曾輕咳嗽,立蒼苔將繡鞋兒冰透。
‘你 (在) 繡幃里交歡’, 省掉 ‘在’(動詞), 在於 ‘氣順’ 。 ‘我在窗兒外不敢輕咳嗽’, ‘幾曾’ 是虛氣詞, 更增加了那氣勢。 ‘(我)立蒼苔, 繡鞋兒 (被)冰透’, 把 ‘立蒼苔’ 當成 ‘主詞’, 也只有漢語文的 ‘氣’ 可以辦到。
由上面两個例子, 可以得到两個結論。
第一, 漢文文法, 是 ‘氣’ 的文法。主、述語結構, 不是必要的。
第二, 主、述結語構, 是漢文文法的 ‘子系統’ 。
英文文法的 ‘法’, 是規則; 故句子有對錯。 不合文法, 為錯。漢文文法的 ‘法’, 是義全氣止; 故句子没有對錯; 只有是否 ‘通、順’ 。義不全, 為不通。氣不暢, 為不順。如此, 漢、英文法的異同, 就很明確了。最後, 就再談談 ‘氣’ 詞 (之, 兮, 乎, 也, 者) 吧。
‘之’ 是 ‘止’ 字的變體。音, 止兒切。止是 ‘入而停’ 。之則是 ‘停而出’ 。 ‘之’ 是 ‘氣’ 繼續不斷的氣詞。如, 從之, 走之, 任之。
‘兮’ 是 ‘八’(分也) +亏 (氣不順); 是個 ‘頓氣’ 的氣詞。
‘乎’ 是 ‘/’ (流也) + 兮。不通的氣, 又開始流動了。可以為 ‘起詞’ , ‘轉 (頓) 詞’ 或 ‘止 (句尾) 詞’ 。
‘也’ 是 ‘九九’ 的融合。九九為易經中 (人世間), 最高的 ‘陽’ 數。百, 是天數了。中國人, 做九九大壽, 不做 ‘百年’ 。所以, ‘也’ 多用為句尾氣詞。若在句 ‘中’, 則不為氣詞。
白話文, 也有氣詞 (呀, 吧, 嗎, 呢, 哪 …等) 。就不多談了。不過, 有一點必須特別強調。 錢玄同、陳獨秀、胡適、瞿秋白、魯迅、郭沫若、蔡元培、吳玉章、林伯渠等人的 ‘新漢文文法’, 是愚昧無知的, 是禍國殃民的。 就此打住吧!